据据Nature 报道,今年早些时候宣称准备用 CRISPR 技术创造能够抵抗 HIV 病毒的基因编辑婴儿的俄罗斯生物学家丹尼斯·雷布里科夫,目前已开始对捐献卵子进行基因编辑,但他的目的已经改变——不再改变 CCR5 基因,而是希望对与耳聋有关的 GJB2 基因进行修复,找到让聋人夫妇生下听力正常孩子的可能。
据悉,约40%的儿童听力损失由遗传因素引起,GJB2是导致遗传性耳聋的常见基因之一。如果他成功的话,那么他就会成为世界上第二位基因编辑的婴儿的科学家。
这则新闻也让“基因编辑婴儿”这个词再次出现在大众眼前。我们第一次听到基因编辑婴儿,还是2018年11月26日,原南方科技大学副教授贺建奎宣布一对名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编辑婴儿于11月在中国健康诞生,这对双胞胎的CCR5基因经过修改,使她们出生后即能天然抵抗艾滋病。
CCR5 基因编码是一种允许 HIV 进入细胞的蛋白质,Rebrikov 计划将胚胎 CCR5 基因失活,然后将胚胎植入 HIV 阳性母体,这将降低 HIV 母亲将病毒传染给子宫内婴儿的风险。
这件事情在全球掀起了轩然大波,虽然大家都认为基因工程可能会带来第四次工业革命,但是全球首个基因编辑人类的诞生还是让大家忧心忡忡。
从基因编辑诞生以来,基因编辑技术一直在动植物、微生物领域做着突破,已经经过了30多年的发展,研究日益完善,门槛已经逐渐降低,资金问题、试剂稀缺等,早已不是障碍。
尽管按照某些科学家的设想超级人类,经过生殖基因编辑改造的人一出生都是百病不侵、聪明绝世、体格强健的优等超人。
但是生殖基因编辑和改造能不能精确达标,而且在下一代的生育中会不会有不可控的变异,这在目前并没有办法预知。因为基因编辑胚胎之所以争议巨大,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种基因改变是能够进入人类基因池的,其所进行的基因编辑是会传递给后代上的,这是一个影响深远的干预,称为生殖系改变。
另外,如果真的这样去做,除了涉及到涉及到社会伦理道德问题,在未来,基因编辑诞生的“超级”人类和未基因编辑人类之间的差距会进一步拉大,会组成一道完成无法跨越的鸿沟,而这两者之间划分的依据只会是掌握财富的多少,这将会引发就成了社会问题和世界问题。
早在2015年12月“全球人类基因编辑峰会”上,多国科学家、伦理学者充分讨论后就达成共识:“鼓励基因编辑的基础研究和体细胞的临床应用,但是生殖细胞的基因编辑研究应遵循限制性的伦理规范,未来在条件允许下才可以考虑临床应用。”
饶毅教授曾说过:“基因编辑,在医学上的必要性是极端的小,只有双方父母都是病人的情况下才会有这方面的需求,但这种危险通过提前检测自己的基因,就可以避免,无需全社会都为此承担责任。反而,若是基因编辑被允许对用在人类细胞改造上,则会带来很多问题,编辑什么基因?编辑多少基因?由谁编辑基因?这是永远无解的事情。它的代价过于沉重”。
所以在这件事引起轩然大波之后,这对双胞胎的身份也被保密,但是关于她们的争议却没有停止。首先,科学家就指出:
编辑胚胎中的 CCR5 基因是没有必要的。即使治疗按计划进行,并且细胞中 CCR5 基因的两个拷贝都被失活,这些婴儿仍有可能感染 HIV,因为 CCR5 途径只是 90% 的 HIV 感染的“门户”,但仍然存在其他感染途径。
除此之外,科学家还担心可能增加脱靶突变并导致癌症风险,贺建奎采用的CRISPR/Cas9是第三代基因编辑技术,这一技术的问题是CRISPR/Cas9可能导致意外的“脱靶”突变,即造成目标基因之外的突变。例如,如果它们意外“关闭”了肿瘤抑制基因,将会是十分危险的。
不过除了坏的风险之外,科学家认为也有可能会有好的收获,2019年2月,有研究指出,若贺建奎说法属实(修改了 CCR5 基因),基因编辑女婴可能会因为这项极富争议的实验,而获得增强的记忆力和认知能力。
麻省理工科技评论援引研究 CCR5 基因对认知的影响的报告称,基因编辑很可能会改变女婴的大脑。尽管尚不能确定最终的结果,但针对小鼠的研究发现,此基因的改变,可能会让小鼠变得更加聪明。
到了6月份,美国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生物与统计系魏新竹和拉斯莫斯·尼尔森在《自然·医学》杂志上发表的一篇论文,论文指出中国科学家贺建奎通过基因编辑技术使得胚胎的一个基因发生突变,该突变在抵抗艾滋病毒的同时,也令基因编辑的婴儿死亡风险升高。
但是在前两天,该论文与介绍该研究的新闻报道一同被撤稿。而原因是因为援引的英国生物样本库基础数据中存在基因数据偏倚,有人为的技术处理,由此可能导致论文的主要结论无效。
从持续到此的争议可以看出,基因编辑技术运用到人类身上还是个无法预知的问题。而现在,俄罗斯还要制造基因编辑人类。这在目前来看,并不是一个好事情。
声称要做这项实验的丹尼斯·雷布里科夫是俄罗斯分子生物学家。俄罗斯Kulakov国立妇产科和围产儿医学研究中心基因组编辑实验室的负责人,俄罗斯国立皮罗戈夫医科大学副校长。
他是遗传学博士,主要研究领域是分子生物学和基因工程,负责人类基因组和微生物组研究,涉及医学诊断、基因分型、转基因生物检测、DNA 指纹分析和基因组编辑等技术。
丹尼斯·雷布里科夫在很早之前就开始从事基因编辑的研究,早在贺建奎事件前一个月,也就是2018年10月份,丹尼斯·雷布里科夫已经制造了对抗 HIV 基因编辑胚胎,他们利用 CRISPR-Cas9 系统在受精卵阶段修改了胚胎超级人类,即删去了 CCR5 基因序列中的 32 个碱基对。
丹尼斯·雷布里科夫之所以敢从事这样的实验行为,也是因为俄罗斯目前并没有关于基因编辑方面的法律法规,2017年,俄罗斯关于辅助生殖的法规并没有明确提到基因编辑。
丹尼斯·雷布里科夫表示在西伯利亚西部,很多人在GJB2基因的第35位缺失DNA字母。从父母双方那里同时继承这种突变的孩子永远不会发展出听力,所以他希望通过基因编辑让这些父母生出健康的孩子。。
丹尼斯·雷布里科夫目前正在编辑的卵细胞来自 GJB2 基因未发生突变的女性,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了解潜在的脱靶效应。目前,有五对来自俄罗斯的耳聋夫妇想尝试使用CRISPR基因编辑技术生出具有听力的孩子。
雷布里科夫认为,经过自己改进的基因编辑方法将更有效果,风险更小,更符合伦理道德,也更能被公众接受。
先前有报道称,丹尼斯·雷布里科夫声称他的研究已获得当地审查委员会的许可,但这不包括将经过基因编辑的受精卵转移到子宫内并怀孕。他计划很快发表他的实验来修复人卵中的基因。丹尼斯·雷布里科夫计划本月申请将已经过基因编辑的胚胎植入女性子宫,目前该计划已被推迟。他表示“未经监管机构的许可,我绝对不会转移经过编辑的胚胎。”
但他之前还表示,如果他确信这项实验的安全性,那么他就会这样做。他说,“我觉得我疯狂到可以做到这一点。”
总而言之,基因编辑婴儿死灰复燃在目前并不是一个好的事情,如果放任技术的发展,可能引发一些不可预料的后果,比如某些人可借此获得较他人更加优越的生物学优势。而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我们对于基因编辑的长期影响一无所知。婴儿虽然可能降低了感染某类疾病的危险,但是有可能会带来其他不良的后果,而其所进行的基因编辑是会传递给后代上的,这是一个影响深远的干预,称为生殖系改变。
科学是把双刃剑,在科技日益发展的今天,我们人类更加应该要慎重地使用它!